抽象类

【叶修生贺】荧惑守心

雨。

水滴隐没在黑暗中，就像恶意放肆地隐没在人群中。

雨，雨，雨。

隐没在人群的窃窃私语中。

叶修夹着雨伞，一手拿着烟盒，一手揪住细细的金色带子撕开包装。

隐没在人群的声讨中。

“老韩！”他叼着烟，声音却是很清楚，头稍稍偏向便利店门口。

叮咚，“欢迎光临。”

韩文清拎着雨伞，脸上没什么表情，叶修却知道他有点不耐烦了。折叠伞凌乱又尴尬地东倒西歪，不过这种凌乱跟优雅全然无关。也跟韩文清全然无关。

叶修把包装纸放在垃圾桶里——本来应该如此，但是盛关东煮的塑料杯从垃圾桶里探出头来，大方地接纳了它——转身出了门。

叮咚。又响了一声。

这时候，他们俩都站在黑暗里了，而且比黑暗更甚，还披着冷冷的光。韩文清把打火机递给叶修，他却推开了。

“不不不，我叫你不是要这个。”叶修似乎哼笑了一声，又似乎没有，只能听见几声气音。或者根本什么都不是——只是排气扇。韩文清不知道，他甚至不去思考什么可能性，因为这个时候这个雨天，这句话，就应该以此结尾。叹息，或者苦笑，或者别的什么，那就不是叶修了。

“要不要去看星星。”叶修问。在夜里发出这种邀约是很危险的——倒不是性或者死亡什么的——一般意味着敞开心扉。人们在黑暗和人群中更加不善于塑造自己，或者，保持自己。叶修没什么后悔的情绪。他把烟盒放进裤子口袋里，顺手丢掉不知哪年留下的票据，皱皱巴巴一看就是在洗衣机中经历了一番折磨。

雨很小，他们都没有打伞。月亮像射手，光芒黯淡却轮廓清晰；木星在她身边苟延残喘。他们沿着栈道散步，海边的云有着巨大的体积感，却只是在地平线上垂首。叶修突然轻微地抬起头，韩文清立刻也发现了。红色的亮星，与天蝎座柔软的臂弯。

“那个，你认识吗。”叶修没说问的是什么，甚至动也没动。

“心宿，心宿二，”韩文清想了想，补充说：“我高中选修天文。”

“哦。”

“否。”

！？！？

“你耍流氓？！”叶修秒懂。

“对。耍你。”韩文清把伞支在地上，就地躺了下来。

叶修还是站着，仰头看着天。脖颈的曲线脆弱却不易碎。

这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三年，Q市，第七赛季。话题只有他们两个。

他太了解他了，这种了解深入骨髓，了解他的一切，甚于“我了解他”这件事本身。这种了解就像一种本能，或者一种预言，准确地描述着他的一言一行。

他也是。但是他呢，就像火星。永远翻涌着红色，在群星中逆流而上，流连于心宿舒展的曲线；流连却不留恋。

五月二十九日，火星逆行，荧惑守心。

-End-

*文末稍微说两句。这篇相当意识流，其实说到底就是想表达两件事儿：叶修和韩文清互相了解，叶修和韩文清都是人群（群星）中的一朵奇葩（？！（逆行）。倒数二三段的两个他都既指老韩又指老叶。

*这也是，我给老叶过的第三个生日啦。

*……也象征着我，又，退圈失败了。

*配图是天蝎座，从图中圈出的Antares（心宿二）一直到蝎子尾巴……差不多算是心宿（差不多？    火星是旁边那个帅帅的Mars